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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一个穷书生》TXT全集下载_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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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枝呦九

折晚穿成了云州地主家的二小姐。

虽然云州位于边境,是别人口中的乡下,但这也不妨碍她过上了“腐败的资本主义生活”。

只是好日子没多久,她老实的爹要跟着老道去修仙,她贤惠的娘哭哭啼啼要改嫁,她内向的姐某一日落水后突然眼神沧桑想给王爷做小妾,她抱着虎头虎脑的弟弟,觉得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

她先给她弟弟寻摸了一位秀才做先生。

秀才穷且抠,对她却很大方。

他有一两银子,肯给她九钱,还有一钱存下来当聘礼娶她。

于是,没钱的他在折家蹭吃蹭喝。

虎弟:“先生,您吃的枣糕是我阿姐给我做的!”

虎弟:“先生,您喝的菊花茶是我阿姐给我煮的!”

虎弟:“先生你走吧,我不要你教了——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家都被你吃穷了。”

***

沈汀生的貌若潘安,才比文曲,是治世之能臣。

他高中状元后,很多人想榜下捉婿。

沈汀:“让让,请让让,在下急着回去接媳妇。”

京中贵女暗咬牙龈,就等着沈汀乡下的媳妇来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但是人来了之后——

——她长的比我美!

——她才情出众比我厉害!

——她气质如兰比我更像贵女!

——天啦,她竟然还能弯弓射大雕!

沈汀:(嘚瑟)那就是我媳妇!我一眼瞧中的!

☆、奇葩爹

折晚很愁的看着面前的粥。

黏糊糊的,都没有一点油水。

“阿娘能吃吗?”,她问平妈妈:“估计又得端回来。”

然后蹬蹬瞪跑进厨房,拿起辣椒粉撒了一勺,再用小银勺在里面拌了拌,这才舒了一口气:“这样有滋味些,她估计就能吃的下了。”

平妈妈穿着件灰色的下人衣裳,可背挺的直直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鞋子革了面,即使在厨房里也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个厨房老婆子。

她正在另一端擀面呢,听见折晚又在那里瞎鼓捣,气的拿起一根擀面杖就过来,可即使生气,仪态也在那里,不看脸的话,能生生的将主子比下去。

不过平妈妈的脸着实丑了些,不说略微平整点,就是脸上那一道道被烧了的疤痕,就挺让人害怕。

但折晚一点儿也不怵她——别看平妈妈现在气势汹汹挺厉害,可她因为这张脸,特别害怕出门!

折晚胸有成竹:只要她跑的快,再跑的比擀面杖飞过来的速度更快些,能快速的从厨房跑出大门,跑到大街上,那平妈妈就打不了她啦!

所以她就有点放肆:“这样放了辣子进去,即使阿娘不吃,我也能吃下去啊!”

平妈妈这下更气了,“这是特意做给你阿娘吃的,她病着要吃的清淡点,你吃了算怎么回事?你们母女两个真是天生就是克我的!”

然后又拍拍折晚的背:“背给我挺起来!说了多少次了,女子走路步子要小小的,轻轻的,下摆不能动——哎哟,你还跑,姑奶奶,你慢些——”

折晚却不理她,端着粥就咚咚咚的动如脱兔,跑到了折夫人的房间外。

折夫人齐婉君对外宣称病的很重,但折晚却觉得她根本没病,纯粹是被她那个不靠谱的爹气的。

齐婉君气色不太好,躺在床上叹气:“你弟弟呢?”

折晚就道:“在读书。”

齐婉君又问:“你姐姐呢?”

折晚继续回她:“在绣花。阿娘,吃点东西吗?”

齐婉君就有些满意,等接过粥一看,就更满意了,“辣子是你放的?平妈妈没骂你?”

折晚昂首挺胸:“她可舍不得说我。”

平妈妈最疼她了。

当年大旱,平妈妈饿的快死啦,脸又是那么个样子,吓人的很,没人敢买她回去干活,还是刚穿越来的折晚不怕,两辈子加起来也有二十岁啦,将人买了回去,一个馒头一碗水给救活了。听平妈妈自己说,她原来是宫里当差的,可惜出宫后被劫了银子,又被伤了脸,这才落魄。

再后来,又大旱了一次,各家都遭了灾,折家也没银子请那么多人了,奴仆散的散,走的走,竟然只剩下了平妈妈,如今折晚都十五啦,算起来平妈妈都在折家呆了十年了。

这十年里,平妈妈只出过一次折家的门,那就是替一家子人去查她爹折图的下落。

她爹委实是个奇葩。

不过奇葩两字是他一月前离家出走之后折晚对他的评价,在这之前她对折图的评价都有三个字:拎得清。

就拿当初别人劝他纳妾这事说吧,便被他一口回绝了,回绝的理由也挺好的:伉俪情深,容不下她人。

可熟悉他的都知道,他哪里是不纳妾,他那是纳不起妾室。

老折家祖上听说是个将军,还攀上过皇帝的大腿,儿子生了一堆,她爹这代就是那一堆儿子里的庶出老祖宗延续下来的。

庶出的老祖宗又生了一堆庶子,庶子继续生庶子——折晚翻族谱的时候总结:当倒霉催的祖辈都是庶子时,一定庶不出八代。

比如她爹作为第八代庶出子孙,就穷的再也没钱纳妾啦,自然就生不出庶子了。

靠齐婉君吃饭的折图很明白,吃妻子的用妻子的,就不能给妻子不痛快,于是规规矩矩的过了十几年,最后可能太规矩了,竟然看破了红尘,留了封信,丢下妻儿子女不管,跟了个道士出家,如今住在太虚观里,死活不回来。

于是她娘就病了,好一天躺两天,嘴还挺挑,把平妈妈折腾的没脾气。

等齐婉君吃完了粥,明显有了力气,嘴巴一张,又开始惯例骂起折图来。

“没良心的,我替他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他倒好,不养家不说,拍拍屁股就入道去了!我呸,元始天尊能收他这种人?”

太虚观供奉的是元始天尊。

折晚就应和:“不收!”

齐婉君继续骂:“咱们家之前还给太虚观里供奉银子了吧?从今年起,统统不给了!”

她觉得折图之所以误入歧途,有一半原因是去太虚观里听道听的。

折晚继续哄她:“之前的也要他们吐出来!”

齐婉君听了笑起来,然后又落泪:“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怎么就不能过了?

折晚有模有样的分析起来:“之前阿爹可有赚银子?这次走可有带走银子?”

齐婉君愣了愣:“没有。”

她嫁给折图的时候,折家就只守着地过日子,如今折图走了,一点儿银子也没带——听太虚观的人说,这叫修道,带银子就不能修心了。

折晚又问:“阿爹可去收账过?”

齐婉君摇头:“不曾。都是店铺的管事去的。”

折家如今的店铺都是齐婉君的嫁妆。

折晚两手一拍,“你看,他走了之后,根本对家里的生计没影响嘛。”

相当于出轨元始天尊,净身出户了。

她爹之前本来就是每天闲得慌,才去太虚观听道的。

不过后面这话她不能说,说出来要被打的。

但齐婉君却抓住了一个点要打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开口银子闭口银子!”

折晚便碗也不收拾了,拔腿便跑,跑到厨房跟平妈妈寻求支援:“我说的没错嘛!”

平妈妈却瞬间扔出一个难题:“那这给隔壁的藕饼谁去送?”

昨日里隔壁搬来了一户人家,听说两父子都是秀才,家里没个女人,只有一个老仆看家,要是想上门拜访,就只有男人去了。

家里没个男人还是不成。

折晚便嘟囔了一声:“烦死了。”

平妈妈就瞪了她一眼,将小藕饼放进食盒里,喊了折家五岁的小弟折虎给送过去:“你爹不在,只能你去了。好好的招呼,人家是个秀才呢,没准以后常能借回来几本书。”

平妈妈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啦,这本书会稍微长点,准备继续温暖治愈日常风,节奏稍微慢哈。

☆、有辱斯文

折虎迈着小短腿听话的端着藕饼去了隔壁,门是一个老管事开的,见了他来,忙领进屋去,屋内乱糟糟的,老管事刘伯不好意思笑笑:“本想收拾好了,再上门拜访的。”

折虎第一次担任折家男主人这个身份,有些兴奋,又有点底气不足,于是挺了小腰板,学着他爹从前的语气说话:“不妨事,不妨事。”

然后眼睛忍不住又看了眼刘伯——这人头发白了,胡子也白了,还掉了牙!

他从来没见过年纪这样大的人。

沈汀从厢房出来的时候就见着一老一小站着干瞪眼,他抱着书,腾不出手来,只好让刘伯送折虎回去,道:“今日实在是不得空,改日再登门道谢。”

他长的极俊,笑起来光华灿烂,将折虎笑的一愣一愣的。

直到晕乎乎被送走了,直到大门又关上,折虎才回过神来,大道一声亏了:没借着书哩。

然后砸吧了下嘴:也没给回礼!

等人走了,刘伯就赶紧去接沈汀抱在怀里的一摞书,“少爷,您把书放下,老奴来搬就可以了。”

沈汀没理他,大步走向书房,里面的书架已经整整齐齐放了一半的书了,他爹沈远道正在书架后挑书看,看见他抱着书进来,衣裳上明显沾满了木屑和尘土,袖子也扎在了高处,眉毛便立马拧在了一处:“读书人怎可衣裳不洁!成何体统!”

沈汀头也不抬:“那书你来搬?”

沈远道一噎,“刘伯不是在那里吗?”

沈汀:“你待会不用吃饭?刘伯在做饭呢。”

他忙的很,不想理沈远道,谁知刚想走,袖子又落了下来,沈汀不得不又绑一次。他是第一次干这种收拾屋子的活计,以前家里奴仆成群,也用不着他做粗活。

但他这副样子,在他爹眼里简直不能看啦,骂道:“真是有辱斯文!”

沈汀实在没忍住,当着他爹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苍天可鉴!他是第一次翻白眼,且翻的自然极了。

沈远道便大声呵斥,颇有些恼羞成怒:“你看看你!成何体统!真是斯文扫地!”

然后狠狠的跺着步子离开。

不过他许是被气的狠了,身体幅度太大,桌子上的书被他连累下了地,啪的一声全掉在了地上。沈汀就冲着他爹狼狈的身影喊:“爹!你的斯文扫到地上啦!”

沈远道:“......”

个孽障!

不孝子!

他走的更快了,回到房里,将门哐当一声关上,沈汀听了门声,这才嘿一声笑了,解气!

等忙到了黄昏,刘伯煮好了饭,端到了堂厅,小声道:“老爷不肯吃………还在生气呢。”

桌子上摆着三个碗,不过全是素菜,一点儿肉也没有。

沈汀见了都没胃口,他摸了摸钱袋子,从里面一个一个数出十个铜板:“明天买点猪肉回来吧。”

刘伯利索的接了,笑道:“少爷,要再买点荠菜吗?这云州人都喜欢吃,我买点回来你也尝尝?”

沈汀现在只想吃肉,摇头道:“如今银钱不够,还是省着点花吧。”

刘伯:“那明天给您做猪肉包子吧?”

沈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你看着办。”

得了大权的刘伯高兴的点了点头,这才又指了指对面的屋子:“还叫老爷吗?”

沈汀也才接他这个话头。他摇摇脑袋,让刘伯坐下:“他不吃,肯定是不饿,那就咱们吃。”

刘伯连忙摆手:“可不敢,老奴还是去厨房吃吧,怎么能跟主子一个桌呢。”

不等沈汀劝他,就见刘伯跑了。

沈汀;“.......”

他其实也没想劝。

因为他知道刘伯肯定在厨房留了好东西。

比方说刚刚隔壁家送来的藕饼就少了一个。

藕饼里面有肉沫,这些菜叶子刘伯才懒的吃呢。

他小声的嘀咕:“越老越成精了。”

沈汀今年十五岁了,饭量也大,即使是菜叶子加了水,成了一道“水煮白菜”,他跟饭拌在一块,也吃的十分香甜,十分满足。从京都到云州,奔波了一个月,昨日买下了院子,今儿收拾了一天,晚上才算真的安稳下来,自然此刻吃的才安心。

三大碗的菜,他足足加了五碗饭,拿着饭勺把烧饭的锅扒拉的干干净净,将肚皮撑的胀胀的,挺着瞬间突出的小肚腩回屋了。

于是等沈远道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出来寻东西吃的时候,又生了一肚子气:个孽障!个不孝子!

沈汀听见他在那里骂,也不出去,嘿了一声,觉得他爹虽然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但在骂人这方面显然圣贤没教他,不然这么多年骂来骂去的都是这两句,连语调也没换。

厨房又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响声,应该是放藕饼的食盒摔了。最后是他爹哎哟一声惨叫。

这是摔着了。

沈汀仔细听着,听着脚步声虽然匆匆,却还是回了屋,这才放了心,然后腹诽:该!

让你不吃!让你偷吃!

让你不事劳作还矫情!

让你有辱斯文!

他美滋滋的回去睡觉了。

——没错,他特意熬着不睡,就是为了听他爹那几句气急败坏的骂声。

不然他今晚肯定气的睡不着。

☆、同病相怜

第二天刘伯就乐颠颠的买了猪肉回来——他老人家也好久没吃到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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