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她人美路子野》TXT全集下载_7(1 / 2)
贝安歌左手手背擦着眼泪,右手将那只鸡腿夹到了元阙碗里:“虽然夫君气我,但我不能一个人吃两只鸡腿。母亲说过,一家人应该分享。所以咱们一人一只。”
这又懂事又委屈的样子,把元阙看得心里说不出的异样。
看着那只回到自己碗里的鸡腿,元阙坚硬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柔软。鸡腿虽然已经凉了,可这女人的话是暖心的啊。
就冲着这暖心的话,也该把凉鸡腿吃掉。
此时,屋外的两丫鬟也嘀咕。将军和夫人不喜欢吃饭时候有人伺候,所以她们平常都是等着里头吃完喊她们,她们才进去收拾。
但今天吃得也太慢了吧?
妙意提心吊胆:“这菜早就凉了吧,怎么还没吃完?”
妙如朝房门口望了望,里头一片安静,也不像吵架的样子:“稍安勿躁。将军虽然有点生气,但没有拂袖而去,就说明没闹崩。”
这猜测得有几分道理。
妙意又生出了希望:“将军追问夫人去向,好像是紧张夫人的样子。”
妙如点头:“嗯,前几日夫人和将军的菜单都是分开的,说是口味不同,今天那鸡汤,将军特意吩咐厨房烧清淡些,我瞧着,是迁就夫人口味。将军就是脸凶凶,倒是对夫人好的。”
妙意点头就更用力了:“对的呢。先前还听到一点点夫人的哭声,后来就一点动静都没了,说不定将军正在赔礼呢。”
二人觉得这一定就是真相。终于放下心来,耐心等待召唤。
将军赔礼比她们猜想得快多了。
元阙用最猛的吃相啃完凉鸡腿,表达了自己的悔意。贝安歌哼哼:“看在夫君没有掐死我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翻篇。”
得,南密国兵院首领、第一勇士、带兵大将军,在冒牌夫人面前,只有当“小人”的份。
还不敢反驳。
“咱们继续说二皇子吧!”贝安歌又绽开了笑颜。
见她睫毛上还沾着泪,眼睛还肿肿的,居然又毫无芥蒂地笑得这么乖巧,元阙也是叹为观止。女人真是神秘莫测,比兵书还变幻多端啊。
不过只要她不生气就好,元阙这口气,终于可以放下了。
“说吧,我听着呢。”元阙态度好极。
贝安歌眼珠滴溜溜一转:“二皇子其实没有受伤,他是诈伤。”
“这不可能!”元阙惊呼,“二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因为护驾不力,已经被关进了大牢,当场处死了两个,还有两个在受刑审问。皇后震怒,此事不会善了。若是诈伤……”
说到这里,他猛然停住,似乎从自己的叙述中发现了什么。
贝安歌道:“夫君说不下去了吧?要审问,四个一起审,干嘛要处死两个啊?”
元阙默然,此事不能细想,越想,果然疑点越多。贴身侍卫当场处死是一桩,没让宫中太医插手医治,是另一桩。
若真如贝安歌所说,二皇子是诈伤,那背后就有好大一盘棋。
贝安歌不紧不慢:“三日后进宫,让皇后没空见咱们才好,要不,就安排二皇子三日后暴露吧。”
“安排?”元阙难以置信地望着贝安歌。
她一个连大门都没出过的将军夫人,居然在讨论怎么安排皇后和皇子。
真是大言不惭啊。
第25章
元阙未置可否地看着贝安歌,贝安歌却勾了勾小手指:“夫君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安排。”
元阙:我是小狗吗?
心里反抗着,行动却没拒绝,身子不由自主地倾过去。
贝安歌凑上前去,在他耳边悉悉索索、吐气如兰,吹得他耳朵痒痒的。听着听着,元阙原本阴冷深邃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终于,元阙罕见地有了表情。
他挑挑眉:“都哪里学来的歪招,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吧?”
贝安歌振振有词:“我们大华国的书香门第,崇尚自由,可不像你们规矩这么大。重要的是结果,手段嘛……不太离谱就好。”
元阙看了看她,终于没有再反驳:“我再考虑考虑,毕竟风险不小。”
“进宫隔夜开搞,成功的把握最大。还有两天给你考虑,嘿嘿。”
刚刚还哭到肝肠寸断的女明星,一说起搞事情,那张煞白的小脸终于又生动了。
元阙走时,几次看了看贝安歌尚且微红的眼睛,终于还是欲言又止。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着,没有要停的意思,天地皆素,漫天漫地。凌云打了伞过来,要替他撑,被元阙摆手拒绝。
他的视线落到院子中央的雪人上。
雪人又胖了一圈,更加憨态可掬,木头刀上也落了一层雪,快要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走出怀玉楼,元阙突然问凌云:“哪个是阿贵,叫他过来。”
这个最低层的小厮,突然被将军召唤,忐忑不已。一遛小跑前来,行过礼,紧张地望着元阙。
“木头刀是夫人叫你削的?”元阙问。
阿贵以为要被问罪,吓得扑通跪在雪地里:“回将军,木头是小的去厨房寻的,小的怕夫人削不动,特意寻了最松软的木板。”
元阙微微一怔:“夫人自己削的?”
“夫人说要自己削。小的不敢啊,夫人金贵,小的怕夫人受伤,所以先削了个形,跟夫人说这块板天生就这样……”
阿贵一边颤抖,一边留意着元阙的反应,发现他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好像没有生气,胆子便稍稍大了些。
“最后还是夫人自己削的,削了好一会儿,极仔细。不得不说,夫人出手非凡、化……化什么为神奇啊。”
这小子,拍上马屁了。
元阙面无表情:“去把那刀拿来。”
“是!”阿贵领命,立刻滚回怀玉楼。
凌云已经收了伞,陪主人一起立在大雪之中。“看不出来,夫人还会干这样的力气活。”凌云低声道。
元阙沉默,脑海中却浮现贝安歌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十指纤纤,肤若凝脂,这是轻拈螺黛的手、这是细挑胭脂的手,反正不会是干活的手。居然去会削木头……
再松软的木头,也不好削啊。
一会儿功夫,阿贵已经捧着木头刀跑了出来,双手奉给了元阙。
木刀不到一尺长,小巧可爱,上面的积雪已被阿贵掸了个干净,看得出是一把笨拙的木刀,刀身上都是雕琢的痕迹,沾了雪、吸了湿气,木头变得钝钝的,似孩童的玩具一般。
元阙拿手上掂了掂,微微一笑:“若夫人问起,就说是我拿走了。”
阿贵只顾着捣蒜般点头,凌云却惊呆了。
刚刚将军是笑了吗?
将军杀敌四方时满脸暴戾;将军大胜而归时一脸骄傲;将军被大赏时冷静沉稳;将军被赐婚时面无表情。
可是将军拿到这柄笨拙的木头小刀,竟然笑了。
凌云不解。他以前听马文德说,男人成了亲很多想法就变了。但他没想到,娶个冒牌新娘也会让将军变化这么大。
他是亲眼目睹了洞房里真新娘丧命、假新娘受伤的一幕,原以为这位冒牌夫人在府里呆不过三天就会被将军处理掉,谁知道现在不仅呆过了三天,好像还有扎根将军府的趋势。
还好自己惟将军马首是瞻,从未对“夫人”不敬。
嗯,看来以后要更敬才是。
元阙今天的心情真是跌宕起伏。先是被二皇子遇刺惊到,立刻与太子刘慎秘密会面,但没商讨出什么结果。回府又把冒牌夫人给惹哭,一身冷汗、一团乱麻,本来是不太顺畅的。
但不知为何,手里握着这柄小木刀,竟觉得神情气爽,比先前畅快多了。
正要穿过醍醐园向嘉丰苑而去,迎面碰到了宋青瑶。
“表哥。”宋青瑶娇滴滴喊他,走过来行了个礼。
元阙问:“大雪天怎么跑出来?”
宋青瑶披了一件蜂蜜黄锦纹鹤氅,尖瘦的小脸白白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元阙:“整日在望月楼呆着也闷,出来看看醍醐园的雪景。”
元阙点点头:“出来走动走动也好。”
又对跟着宋青瑶的丫鬟道:“照顾好表小姐,不能叫她受凉生病。”
想了想,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表达关怀的话,便道:“我还要事先走了,表妹也早些回去。”
宋青瑶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表哥总是来去匆匆,也不能和青瑶多说几句话。”
语气幽幽的,带着些哀怨,视线却落到了元阙手中的小木刀上。
只一眼,宋青瑶就察觉了什么,心中一凛。这小木刀倒象是孩童的玩具,制作也很粗糙,表哥向来没有什么情趣,怎么会拿这么个小玩意儿在手里?
“这是……”宋青瑶问。
元阙完全没有察觉宋青瑶的心思,很坦然地道:“这是你表嫂做着玩的……”
咦,表嫂两个字,说出来好像还蛮顺口的?
元阙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要是在府里觉得闷,可以和你表嫂多亲近,她个性活泼,很好相处。”
这话简直是给宋青瑶当头一棒。
那个乡野出来的小村姑?竟然被表哥形容为“个性活泼,很好相处”!
女性的直觉告诉宋青瑶,元阙好像对那个“姓曲的女人”很不坏啊。一股强烈的妒意雄雄燃烧,炙烤着宋青瑶的内心。
凭什么?那女人长得有我好看吗?那女人家世有我富贵吗?那女人不识大体还心思歹毒,表哥你是瞎了眼吗?
不过,心中妒意再盛,宋青瑶还是强忍了下来。
她乖巧地笑着:“谢谢表哥。先前听闻表嫂受伤,一直未敢前去打扰。如今表嫂是痊愈了吗?”
何止痊愈……呵,能哭能闹,能笑能跳。本将军都差点扛不住啊。
第26章
“不得了,咱们府里有小偷!”贝安歌叉着小腰,气呼呼站在院子里。
雪人已经被覆盖得只有个囫囵的人形,腰间的小木刀却已不翼而飞。那可是贝安歌亲手削的小木刀啊。
“咱们将军府不可能有小偷的。”妙如悄声提醒贝安歌。
也对哦。当初“小三”这样的绝顶高手潜进来,都被盯了个明明白白。将军府就算飞进一只苍蝇,元阙也会将这只苍蝇的祖宗十八代查清楚。
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贝安歌一咬唇:“难道是哪里来的野狗或者野猫?不然小木刀怎么会不翼而飞呀。”
妙如又低声提醒:“夫人,将军府也从来没有小狗小猫,将军不喜欢。”
想起元阙的确说过他不养活物,贝安歌鄙夷,“小狗小猫哪里不好,明明很可爱。”
又低头望着雪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人偷的,不是小猫小狗叼走的,小刀怎么就不见了呢?”
正纳闷,阿贵从雪地另一头跑了过来:“夫人,夫人……”跑得太急,噗通一下摔了个马趴,磕了满脑门的雪。
“呀,不要行这么大礼。”贝安歌被逗笑。
阿贵爬起来,也顾不上羞愧,急道:“夫人,不是小猫小狗,是将军……”
“将军?”贝安歌一愣。
“将军听说是夫人亲手削的,就把小木刀带走了。”
贝安歌心头突地一跳,不知怎的,望着雪人就走了神。
她身为女明星,擅于搞事情是真,嘴上商业吹捧也没问题,真要掏心掏肺伏低做小去讨好,她做不到。
所以她亲手削这小木刀,并不是为了讨元阙欢心。
她只是望见雪人,想到现实世界里当老师的父亲。
某年,江南的冬天突然下了少见的大雪,小区广场上都是举家出来堆雪人的大大小小。贝安歌怕冷,小手抱着热水袋,指挥父亲这样那样,父亲好脾气,冻红了双手堆了一个贝安歌最爱的天线宝宝。
可贝安歌最爱的天线宝宝小波,有个滑板车。父亲为了让雪人小波不寂寞,就找了一块小木板,削成滑板的形状,上面竖一根小杆子,就是维妙维肖的滑板车。
雪人小波实在太可爱了,小区里好多小朋友都来和雪人小波合影,那是贝安歌童年记忆里的高光时刻。
贝安歌来到剧本的世界,内心何尝不寂寞,又怎会不思念现实世界的父母。
所以她才削了那柄小木刀,像父亲那样,让雪人生动起来。
阿贵顶着一脑门的雪滚走了,妙如打着伞撑着贝安歌走回廊下。
妙如早就看出来夫人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哭得不轻,这会儿将军把木刀拿走,肯定是心怀愧疚啊。便道:“将军把小木刀拿走,是心里在意夫人呢。”
贝安歌将信将疑:“也可能是将军爱刀如命,不管见到什么刀都要占为己有?”
“噗。”妙如笑出声,“才不是。之前表小姐寻得一把据说是很名贵的宝刀,送给将军当礼物,将军都没收。”
还有这事儿?
又是剧本里没有的情节呢。
想起嘉丰苑卧房的墙上就挂着一柄宝刀,想起元阙每晚都要抱着破云刀睡觉,贝安歌以为元阙看到宝刀,应该像贝安歌看到大牌包包一样占有欲爆棚,居然还会拒绝。
一定有内情。
贝安歌笑道:“宝刀赠名士,良驹伴英雄,这不是挺合适嘛。将军干嘛不收呢?”
一直到进了怀玉楼,只有贝安歌和两个丫鬟在场,妙如这才开口说话。
“将军说,刀和人也讲缘分,表小姐赠的那把刀太过奢华,镶满了各色珍宝,贵气太重,就折了宝刀该有的杀气。”
这还真是元阙的风格。无论是破云刀,还是贝安歌当镜子照过的嘉丰苑那把宝刀,都是外表沉重古朴,一出鞘却杀气腾腾。
宋青瑶啊,你用女人的心思去猜度男人,真的会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