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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TXT全集下载_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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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有名有姓的大夫们都被使者快马敲开家门,迷迷瞪瞪地揪到府上。

迎接他们的是这段时间存在感格外强烈的军师庾先生。

平时大门紧闭的将军府今日从垂花门一路敞开, 庾先生在前面快步走着, 一边注意着几个已经两鬓苍苍的老大夫不要掉了队,一边简单地给一头雾水的大夫们解释:

“如此星夜打扰着实对不住, 诊金将军府过后会厚厚奉上,单请诸位先生好生诊治。这一回病的是将军心尖上的人, 若是出了岔子,大家都不好交代。”

有曾经给大族们诊治过的大夫听得这么一句, 心先颤了两颤, 当下就想回绝, 庾令白那边及时道:“不过诸位放心,将军为人如何, 在肃州多年,大伙儿想必也清楚。一会儿若是有何难处, 诸位——伯功。”

等等, 若是有意外他们该怎么做?你倒是说清楚啊!

大夫们正被说得人心惶惶, 庾令白那边已看到符骞在廊下等候, 于是快走两步,上前问道:“连姑娘如何了?”

“一直没有醒来, 还在高热。”

庾令白见符骞脸色已经极差,不再多问,回身令大夫们上前,道:“这四人是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夫了,是让他们挨个进去看诊, 还是怎样?”

符骞把这四人从头到脚细细扫了一遍,直看得几人后背发麻,才退了一步,道:“一并进去吧,康先生已经看过了,正好让他们探讨一番。”

康先生是将军府中奉养的大夫。府中多是些精壮的汉子,平日里剐蹭几下自己寻了药抹抹也便好了,最严重不过练手时没收住,才去寻大夫包扎正骨。故而这位康先生主业是名疡医,简单的小病虽也看得,符骞到底不放心。

听符骞语气还算缓和,几名大夫才算安下一点心,鱼贯而入。

符骞是腾出了将军府主院的正房,空间相当宽敞,这许多大夫一并进去也不嫌挤。他紧跟在后面,一进去,目光就不受控制地锁定了榻上陷在厚厚的褥子里的人。

刚把人抱回来时,连微还是沉沉地睡着。但符骞放下她想起身出去寻大夫时,她就如同被魇住了一般,开始模糊的呓语和挣扎。

符骞后来只能用上安神香,才让她重又安稳地睡下,以便腾出手来。本以为这样能让她更好地休息,但现在看去,她的情况却是更差了——面色苍白,嘴唇也是泛白而干燥,唯有两颧连带着眼尾染上一抹绯红,带着点病态的冶艳。

符骞的目光一处即离,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别处:比如被轮流搭诊的纤细手腕,或是散落在枕边的乌黑长发……总之,不要在大夫们诊疗结束前,出声打断他们的思绪。

基本情况已由庾令白转述过了,四名新来的大夫很快一一诊过脉,聚在一起低声讨论起来。没一会儿,看着最年长的一位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我等已看过了。”

“如何?”符骞尽量控制了音量。

“将军不必担忧,这位姑娘是受饥受冷,外加精神紧绷,这才导致正气亏虚,风寒入体,发为热像。”

受饥受冷,精神紧绷……符骞闭了闭眼,又问:“好治吗?”

老大夫捋捋一把白须,道:“年轻人底子尚在,喝几服药,好生用细粥调养着,几日也就好了。若要保险,便再喝几剂扶正安神的方子,便连根也都去了。”

“都开来。”符骞毫不犹豫道。

一旁早已备好了纸笔,老大夫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地就写下两张方子,这胸有成竹的气势才让符骞心下稍微有了些底:看来的确是不重。

老大夫又嘱道:“先用凉巾子给她敷上,待醒了服药,若症状有变,须得使人去寻老夫,方子是要时时调换的。”

符骞一一记下,命庾令白将他们都原路送回。婢仆很快按方子熬了药送来,他令人放在炉子上温着,又使人取来冰盆、棉巾并一份小米粥,以备连微中途醒来。

自己则一手握住连微的手,另一手拧了棉巾,过会儿觉得棉巾被捂热了,便再拧一个。

中途庾令白进来问过是否令侍女替上,他平静地摇头。

一夜无眠。

天色转亮时,连微的热度总算是退下来少许。符骞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一成不变的姿势而僵硬的胳膊腿,又垂头看了一眼榻上总算不再苍白得毫无生气的女子,眸中一闪而过释然又温柔的笑意。

但这一点柔软也就仅限于此了。他披衣踏出院门时,丝毫不见熬了一夜的疲惫,反而像柄染了血的宝剑,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锋锐。

符骞甚至没有用早膳,径直就往将军府的地牢去了——在白曼青被押进去不久,寇平也被带到了这里。城中官家的牢狱和将军府的地牢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在这里更方便做一些不那么适合公之于众的事情。

算账的时间,也该到了。

现下还只是凌晨时分,照理说牢中犯人都该正睡着。但水牢是什么地方?犯人的手足都被铁链牵扯固定住,寒冷刺骨的水直淹到唇边,一个不慎都可能呛水,更不用说睡觉了。

所以白曼青第一时间便发现,死寂的地牢中竟然回荡起了脚步声。

她被浸了这么一晚,已经觉得头重脚轻,昏眩间呛了好几口水。这下发现来人,也顾不上心底那些小心思了,连忙喊道:“我愿说!我…我知道连姑娘的消息!快放我出去!”

来人却没应她的话,步伐节奏不变,一双靴子停在她面前:“你倒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是将军的声音。白曼青即使已经快被冻僵,依旧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她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仗着自己这数年的时间,想讨一丝情分了——这男人对后院的大部分人,无情得堪称冷血。

她只敢放低了身段,搜肠刮肚地把一切可能沾边的事都说出来:“今早都督,不,那人本是打算将连姑娘带去坊口……”

她事无巨细地说,期盼着其中有什么讯息刚巧是将军需要的,就能救自己一命。符骞不置可否地听了一段,忽然道:“澄园中,是你与寇平里应外合,将连姑娘掳出去的吧?”

事到如今,白曼青心知是瞒不住了:“是、是奴一时糊涂……”

符骞打断了她:“连微在澄园中总共也没呆几日,以她的个性更不可能与人结仇,你为何要害她?”

白曼青没想到符骞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怔住。良久,她艰难地往前挪了一点,以让自己仰着头时能通过水牢狭窄的空隙看到这个男人。

符骞冷淡地俯视着她。

白曼青忽然不想为那一点点微薄的希望挣扎了。她直接问道:“将军是真不明白?”

符骞皱起了眉。

看到这样的表情,白曼青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回答。她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连姑娘确实与人为善,可单凭她入园数日,就占据了您大半目光这一点,已注定她不会得到多数人的善意了。”

哪怕是自以为看清了局面,早早放弃了将军的自己,也在这样的幸运儿真正出现的时候,生出了酸涩和不甘。

符骞道:“我在接你们入园时,都有命人传话,问过你们是否情愿,也告诫过你们不要多想。”

白曼青终于垂下了仰得酸痛的头颅,惨然道:“是不是多想,又岂是一句传令便能决定的?”

都是大好年华的姑娘,将军又是直接或间接救下她们一命的人,日日呆在这样的人物的后院,朝夕相对,甚或还会被带去宴席上同座同席,哪能不生出点心思?

符骞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地牢。出来后,径直便去了书房,闭门不出,一呆就是一上午。

被抛在门外的侍童还记挂着自家将军忘在脑后的早饭,却又碍于将军今日的低气压不敢贸然上前。

眼看着到了午膳时间,自家将军还没有要出关的意思,满心担忧的贴身婢仆终于去把庾令白拉了来。

庾令白没这么多顾忌,直接推开书房门,就见符骞埋首在一堆不知从哪翻出的文书后,正奋笔疾书。

没等他唏嘘两声符大将军难得一见的勤奋,符骞已从熟悉的脚步声判断出来者身份,头也不抬,漫不经心似的丢出个大消息:

“子清,你准备一二,这两日就将澄园中人都散了吧。”

“……啊?”

/每次想吐槽的段落都在前半截

符大将军:(盯——)不是说可以悬丝诊脉的吗?不想让阿微的手被这些老头子摸!

众人:(死鱼眼)将军你话本看多了!

第61章

庾令白懵了一会儿,想起侍童来找自己时的禀报, 摸着了一点脉络:“难道是为了连姑娘?”

“嗯。”

为美人散尽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散去澄园这个决定本身,庾令白没什么意见, 但对这个时间限定,他相当不赞同。

军师一一数道:“那些姑娘是以何等身份散出去、该送去何处、如何对外解释、日后又要如何生活……一项一项都是麻烦, 哪里是能贪功冒进的?”

以他的想法,这样一件事, 给出几个月时间来慢慢整理解决也毫不为过。单是为姑娘们寻一个靠谱的归宿, 就是个大半要靠缘分的活计。

他相信符骞不是打算把人一股脑扔进军妓营, 又或是打包送进青楼。

符骞想了想,拉过庾令白, 递给他一叠文书:“你说的不错,来, 我们一道将这些……”

……不, 他是来喊符大将军恢复正常的, 不是来与他共沉沦的。

庾令白看符骞一副沉迷公务的模样, 只好祭出杀招:“连姑娘醒了。”

“什么!”

符骞如一阵狂风,抛下了庾令白和桌上成堆的资料, 从书房飞快来到正房门口,深呼吸平复心绪之后,才故作镇定地推开房门。

房中宽大的榻上,连微正靠着大迎枕半坐着,垂头小口小口地喝碗中漆黑的药汁。药汁太苦, 她全副注意力都在压制自己隐隐的反胃,全没注意到房中进来了人。

侍立在一旁的女婢倒是看见了符骞,但在他的手势之下保持了安静。

直到终于把药喝完,连微松了一口气,把药碗递回女婢手中,一转头就见一只大手伸到了面前。

掌心端端正正托着一小盒蜜饯。

口中仍满满都是苦味儿,连微却没去接,而是顺着看上去,看进男人带着少许忐忑的眼睛里。

明明在这一刹那心里生出不可忽视的欢喜和安心,她口中却是道:“你怎么在这里?”

符骞一时语塞,脑子也不过,直直道:“……这是将军府正院正房。”

连微的心猛地一跳,为这颇有暗示性的地方。她试图从符骞眼中看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又回到了之前那种令人讨厌的模模糊糊的感觉。

或许是病中更容易任性,连微垂下眼,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淡,像是什么也不在意:“怎么不是澄园?”

不是一直让她住在澄园的吗?即便是在扈郡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回来之后还是直接把她送去了澄园。

尽管知道是符骞救了自己一命,当初那点帮助要说偿还早便还完了,自己不应该生出负面情绪。但一点小小的怨念还是悄悄冒出了头。

“澄园要解散了。”

符骞犹豫了一下,尽管这还是个计划,并没有真正实施,但某种直觉促使他提前说了出来。

连微那一点点怨念果然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炸得烟消云散:“解散?”

“是。”符骞看起来想要解释一下原因。他动了动嘴唇,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一种方式:“拿下寇平,我与长尧王已算是撕破了脸皮,留那些姑娘在园中也无用了,不如趁着时候尚早,放她们归去。”

心情骤起骤落,连微只觉得才刚提起的一点希望跌落谷底。但她不想就这样放过这次机会:“那我呢?你要把我安排去哪里?”

“什么?”符骞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问。

“我也是澄园的姑娘,澄园散了,你准备把我安排去哪?”连微死死盯着符骞,“许配给属下?放进女营?再送出去做成暗桩?”

她心知符骞应该不会这样罔顾自己的意愿,只是用最直接的语言,想要逼出他真正的想法。

符骞脸都黑了:“怎么可能!”

“那我究竟要去哪?”

“就待在这将军府!”符骞一时嘴顺,说出来之后便觉不妙。

果然连微紧跟着问道:“为何?”

“你…之前寻你,已经闹得全城都知道了,你不呆在将军府,还要去哪里?”符骞说出这想了好久的理由。

解散澄园,固然是势在必行,可这么一来,他就没有了把人留在身边的理由。即使这个借口烂得什么似的,至少先留下人,后面再徐徐图之吧……

连微已经要气笑了,她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之前隐隐感觉到的符骞的心意是不是错觉:“所以我就要这么没名没分地留在将军府?做你的婢仆?说好听点是管事?还是后院的姬妾?”

“不是!”这误会大了,符骞心一横,哪怕已经说过一遍,只后来冷静了又觉得还不是时候,也只好再次说出来。

这一回,他没再借着黑暗掩饰自己的窘迫,而是强迫自己盯住连微的眼睛——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如果知道真相后她执意要离开,自己肯定也不忍心将她桎梏在将军府中……

“连微,你听好了,不是什么姬妾下仆,若你愿意,整座将军府都是你的,肃州城是你的,我将来打下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我心悦你。”

所以才想要用拙劣的借口把人留下,结果果然失败了。

说完之后,符骞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她的反应。他闭了闭眼,背过身,最后道:“所以你放心,只要不为祸苍生,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我说完了。”

身为征西将军,何时将自己的脸面这样心甘情愿地递出去放在别人脚下?说这些已是极致,他也不期待得到什么回复,放下手中蜜饯抬腿便走——

“傻瓜。”背后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喃。

抬起的脚步诚实地顿住了。

连微看着门口看起镇定实则僵硬的背影,只觉得千百种情绪在胸中搅和成一团,酸涩却微甜,沉重却轻盈,仿佛意料之外,又仿佛本该如此。

汇集在一起,述之于口,就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两个字。

她想再说点什么,最好安一安他的心,毕竟这样一大只就那么蔫头耷脑地站在那儿着实有点可怜……这个想法闪过一瞬,又被飞快地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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