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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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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她手里那一堆价值不菲的衣裙,点头道:“可以。”

她便开始抖抖索索地把它们剪成小块。

青凤是个极坚强的女子,在每一次疼痛的冲击下,只是咬紧了牙,发出轻微的呻吟。她的宫缩越来越快,越来越强,我估计着到时间了,便褪下她的长裤,让她双腿屈起,分开,腰部放松,准备开始推挤用力。

云深照着我的要求,用料酒给剪刀和剪碎的衣片消毒。我让她站在青凤身体的侧面,并嘱咐她尽量不要看,这样她便不会被青凤已经肿胀不堪的和一滴一滴不断渗出的和着血液的羊水吓着。

她非常听话地,按我说的,一块一块给我递着布片,但是手却在哆嗦。

“吸气,屏住,用力”青凤在我的引导下,努力地尝试着。我已经能看到一点孩子的头顶,但试了十几次都娩不出来,青凤渐渐没了力气。

我决定让青凤改用坐式分娩,这样借助胎儿自身的重力娩出,青凤可以省些体力。但这里没有医院里专用的中部有空洞的坐式分娩椅,可以让她上身直立,又不压迫她的产道。

我把她挪到床沿边,让她两条腿分别踏在两只凳子上。我试着用被子堆在她背后把她的上身支起来,但仍然不够我需要的角度。

再这样拖下去,孩子会窒息。

我一横心,转头对云深说:“云深,你跪到青凤身后,把她架起来,让她靠着你,保持她的上身垂直。”

她僵手僵脚地爬到青凤身后,一眼看到了青凤已经皮肉外翻,鲜血沥沥的,尖叫一声,腿一软,摔在床上。

我赶忙抱她起来。

她在我怀里,脸色苍白,浑身乱颤:“我怕我怕”她哭起来。

她毕竟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和未经人事的孩子。

我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大声地说:“云深,勇敢一点。现在只有你能帮青凤和孩子”

她一排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看着我,眼泪不断地流出来。

“帮我好吗云深,帮我”我在她额上落下一个重重的鼓励的吻。

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依言跪到青凤身后,和我一起把青凤的上身抬起来,靠在她自己纤细的身体上。

这样青凤上身几乎垂直地靠在云深身上,一半的臀部支在床沿,产道正好不受压迫地悬空露着。

“害怕的话,你就闭上眼睛。”我嘱咐云深一句,然后飞快地回到青凤身前,重新让她开始用力。

孩子的头顶出来一小点,但又缩回去。这孩子的体形实在太大,青凤的口已经张到最大,仍然不能把它挤出来。

我只好在青凤的口剪了一刀,然后说:“青凤,再试一次”

大汗淋漓的青凤深吸一口气,聚集着最后的力气,向下用力。

孩子的头出来一小半,却卡在那里不动了。

我用手指抵住孩子的头顶,轻轻把它旋了一个角度,一个硕大的男婴便从他的母体冲到我手上。

我接稳他,剪断脐带,抓着他一只脚倒立起来,在他屁股上轻轻一拍,洪亮的哭声立即响起来是个健康强壮的孩子。

我让云深把青凤平放在床上,然后把孩子裹在云深的一条丝绸的裙子里,放在青凤身边:“恭喜你,是个健康漂亮的儿子。”

青凤摸着这个湿漉漉的不停蠕动的小东西,喜极而泣。

我打趣着她:“记得生下一胎的时候,别吃太多,让孩子在肚子里长太大。”

青凤含着泪,“噗嗤”一声笑出来。

云深站在一旁,看得似乎呆了。我走过去,搂过她,在她额上微笑着轻轻一吻:“好样的,云深。”

她看着我,回过神来,头靠在我怀里,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广仁娘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孙子。她一下子老泪纵横,跪在我面前磕头:“李先生,您是我们莱家的大恩人广仁是三代单传,莱家就指着他续香火。您救了我孙子和媳妇,我们全家就算作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我赶紧扶她起来:“您快别这么说我碰巧知道一些医理,救人所急是应当的。再说没有云深帮忙,我一个人根本不行。”

广仁娘一听,又要给云深磕头,被我们慌忙拉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是战战兢兢,汗水淋淋。欢迎生过孩子以及学产科的姐妹们扔砖,我锅盖已经顶好了。

黄花地,斜暮阳靖平

三天后,广仁家摆了十六桌酒席,为喜得贵子,宴请亲友和全村的乡亲。大家纷纷提着贺礼来道喜,院子里挤得满满,鞭炮声,笑闹声,此起彼伏。

我和云深被拉到首席,坐在上位。广仁全家对我们一口一个恩人地叫,他家的亲朋好友也轮着翻地向我们敬酒。

按当地的习惯,敬酒不喝,是对对方极大的不尊重。我只能一杯一杯地往下灌。他们喝的是当地酿制的一种度数极高的白酒,云深一滴也不能沾。我便也替她喝了。还好广仁事先在我要喝的酒里兑了水,怕我应付不了。

热闹的宴席从正午持续到快要黄昏。人们的兴致仍然不减,猜拳行令,谈笑风生。我的酒量不算差,但被轮番猛灌下来,还是脑袋发沉。

我对广仁摇摇头,他会意地和云深扶我回房休息,安顿好我以后,又回去招待客人。

我斜靠在床上,喝了一些云深给我泡的茶,清醒了许多。

云深照广仁说的,用一条浸过凉水的湿毛巾给我擦脸,一边担忧地问我:“靖平你很难受吗”

我微笑着对她摇头。她卷起衣袖又把毛巾浸到身旁的盆里。

我突然看到她手臂上累累的青痕,一惊,忙抓过来细看原来她扶着清凤分娩时,青凤抓不住床沿,便两手抓着云深的手臂用力。我当时只顾着看孩子的情形,并没有注意到。而现在云深白皙而吹弹可破的皮肤上,是一道一道青紫色的瘀痕。

我心疼得无以复加,把她揽过来,搂在怀里,一迭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舅舅不好,让你受苦了。疼不疼”

她仰脸看着我,一脸的快乐:“现在不疼了。”

她又突然“咦”了一声:“你有颗纽扣要掉了。”

我低头一看,短袖衫胸前的一颗纽扣已经脱了线,松松地搭在那里。大概是刚才被人劝酒推托时挂到什么地方了。

“我给你缝”云深一溜烟跑出去,又飞快地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珐琅针线盒。

“我还不知道云深会做针线。”我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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